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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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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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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了幾天,終於是到了這一起案子上庭的時候。

蠟黃色打漆裝修的墻壁,項目條塊嚴謹分部的座位和席位,參庭人員神情嚴肅,旁聽席人群鴉雀無聲。

窗外是香港炎炎酷暑,室內是容滋涵再熟悉不過的肅穆寂靜。

沈震千高大挺拔的身體裹在黑色正裝裏,側臉望過去如冰削般鋒利,“法官閣下,我代表香港特區政府對前香港特區政府政務主任鐘平涉嫌貪汙上億資金提起訟訴,要求法官閣下對被告鐘平進行依法審判。”

這次案子審的正是被告席上坐著的蒼老而憔悴的中年男人。

誰也不曾想過這樣一個香港領導班子裏舉足輕重的人物如今一瞬間落日褪盡,卻已經是以貪汙要犯身份成為最近的頭條新聞。

律政司這邊出庭的是沈幸,容滋涵坐在她身旁將手上的資料翻開遞給她,側頭看了一眼旁聽席。

坐在幾個貼身保鏢中間的鐘欣翌那張精致的臉還是像磨出來的假人皮一樣,半分不動聲色。

證據確鑿的一場官司從白天一直打到將近晚上,被告律師是對方專門從國外請來的華僑、也是業內的大人物,言辭尖銳、極會抓漏洞,沈幸辯得口幹舌燥,她坐在一旁眉頭也愈加緊鎖,可結果直到最後,法官還是宣布將案子延後一周再繼續審理。

所有人員依次走出法庭,鐘欣翌從旁聽席走到正中央的法官席附近,柔和地對著法官笑了笑,還低聲和法官耳語了幾句。

容滋涵看得分明,身邊的沈幸臉色已經完全鐵青,等鐘欣翌和法官他們走出法庭,沈幸“刷”地一把將頭上的律師發扯了下來怒道,“媽的,搞毛啊!”

平時沈幸從來是個嘻嘻哈哈的脫線款,容滋涵知道她是氣急了,嘆了口氣輕聲說,“你沒有辯得比對方律師差。”

“我通宵兩個月準備這次的資料,你看我眼袋比眼睛都大了!”沈幸伸手指著自己的眼睛,“涵涵,我知道鐘老頭他是當時一線的人,身上纏著的家族利益又重,可是上頭既然催命一樣要我們馬上動重刀,那法官和陪審團怎麽還是跟在鐘假人屁股後面?!把我們當猴耍麽?!”

“只要結果,無所謂打幾場官司。”一旁的沈震千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握著車鑰匙轉身先走了出去。

他氣場本就強,說

話又不怒自威,沈幸這時用力緩了緩氣冷靜下來,拿起包對容滋涵惡狠狠地道,“周末兩天老子要好好瀉瀉火去,下個禮拜拿了資料繼續整,我就不行不把假人一家給整垮了!”

容滋涵忍不住撲哧一笑,冷靜地問,“怎麽瀉?”

“該怎麽瀉怎麽瀉!瀉到渾身通暢為止!”沈幸暴躁地甩了甩腦袋,和她說了再見,便迅速轉身去換衣服去了。



容滋涵整理好資料,揉著太陽穴一路朝法院外走去,走到轉角的地方果不其然被人堪堪堵了下來。

幾個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壯男人攔了路,鐘欣翌穿著高跟鞋要比她高上好幾分,這時面對面看著她語速平緩,“你的同事確實都很厲害,不愧是坊間赫赫有名的大律師,看得出來這次做足了功課。”

那話語矯作至極,她連口也懶得張,抱著資料一言不發。

見她不說話,鐘欣翌這時的語氣更淡疏了幾分,“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徒勞無功的事情沒有必要繼續做——無論你們有多少案例和準備,我大伯也是絕對不會進去坐牢的,你現在可以把我這句話也帶給你的同事。盡早停手,對誰都好。”

鐘欣翌說粵語骨子裏就不由自主帶著盛氣淩人的傲慢,配上一身濃濃的香水味,她實在是忍受不了地皺了皺眉,一字一句回敬道,“我看你大伯過慣豪宅生活,現在住住拘留室氣色也不錯的,也好為以後的牢獄生活做準備。”

“不要後悔莫及。”鐘欣翌淡淡一笑,眼睛裏卻沒有半分笑意,“你既然都知道避嫌不出庭,那鐘家身後站的是誰你應該很清楚,你為難我,就是為難他。”

“而且這裏畢竟是香港。”鐘欣翌說完招了手讓幾個保鏢朝前出門,經過她身邊時低聲道,“現在已經不是從前了,你的依仗給了我,你想拿什麽來和我鬥?”

走道安靜,容滋涵站在原地臉上表情沒有太大變化,只瞳孔微微收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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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樓下的門衛那裏取了包裹,容滋涵看了眼寄件人,邊拆邊往電梯走。

還沒有踏進公寓就能聽見裏面傳來唐簇呱噪的聲音,容滋涵合上門從玄關進來,入鼻便是廚房裏散發出來的濃郁香氣。

她放下包裹走去浴室洗手,往裏看了一眼就看到封卓倫正挽著袖子做東西,唐簇在一旁嗷嗷亂叫著“好香好想吃”邊幫他打

下手。

他平時能呆在公寓裏的時間是不多的,可自上次的他從工作室回來之後,她每天下班他人倒是都在。

洗完手一出來,唐簇的聲音就從呱噪變成了慘叫,她走進廚房一看,眼前的場景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倫哥我錯了!”唐簇整個人成大字趴在廚房地板上,嚶嚶地打滾捶地,“饒了我吧!我下巴已經脫臼了!下半身都癱瘓了!”

封卓倫整個人靠在廚房墻壁上兩條長腿交疊著,一手摸著下巴,再往地上的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腳,“我倒覺得你去GAY吧的力氣應該還是有的。”

“怎麽了?”她望了一眼地上越演越起勁的唐二貨,看到封卓倫的臉時表情一下子變得詫異起來,“你下巴上怎麽回事?”

他那張臉本來就是極其奪目的好看,連半點瑕疵也沒有,可此時下巴上卻生生多了一道不長不短的血痕,看上去尤為觸目驚心。

“藥箱放在哪裏?”他邊問她,邊懶洋洋地朝地上的唐簇道,“起來,把煤氣竈關了出來把指甲剪了。”

容滋涵大約也能猜到唐簇是剛剛手舞足蹈的時候二過頭了,伸手攙了他一把,啼笑皆非地走出廚房去拿藥箱。

唐簇嚶嚶地爬起來關了煤氣竈,拿過指甲鉗像只小京巴一樣在旁邊可憐兮兮地剪自己留了很久的風騷小拇指指甲,封卓倫在沙發上坐下,目光淡淡落在正背對著他拿藥的人身上。

她這時取了消毒藥水和邦迪過來,見他沒有要自力更生的意思,掃了他一眼還是伸手擡起他的下巴,拿酒精棉花幫他擦傷口。

“嘖嘖。”誰知他趁她擦的時候已經得空拆了放在一旁的包裹,手裏拿著一張照片朝她揚了揚,“仔細看看,和我比你這初戀也就這水準。”

包裹是容羨從S市寄過來的一些婚禮現場的照片,他手上拿著的一張是他和瞿簡單獨的合影。

她見狀沈默片刻,手上一個用力往他傷口上按了按。

封卓倫疼得眉毛一挑,長腿立刻往她身後動了動,她重心不穩腿一軟就直接跪在了他的兩腿之間。

一旁的唐簇擡眼見狀,幹凈利落地放下了手裏的指甲鉗,像背後有人要砍他一樣比老鼠逃得還快地沖出了大門。

這樣的姿勢她就要比他高一些,容滋涵居高臨下看著他的臉,這時伸手淡定地撕開了邦迪,“

刷”地貼在了他的嘴唇上,起身想走。

某人俊臉一綠,哪能讓她得逞,拽過她就一個翻身結結實實地把她壓在了沙發上。

她被他壓著也不掙,就這樣看著他下巴破相、嘴唇被封的臉,彎了彎唇竟瞇起眼笑了。

“有多好笑?”封卓倫撕了邦迪,漫不經心地說,“看著他們板上釘釘終成眷屬你還笑得出來?”

容滋涵真想把他這張嘴給封死了,止了笑不說話。

他一眨不眨地看了她一會,語氣突然比平時沈了幾分,“如果他當初沒有和你妹妹在一起,現在他沒有結婚,你還會不會……”

“不會。”

沒等他說完,她突然看著他的眼睛開口,“就算他喜歡的不是六六、是別人,就算他現在是獨身、我有機會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會接受的。”

房間裏只開了壁燈,夜色已經逐漸隱了下來,身下的人恬靜安和地說著這些話,不似平時那般與他的針鋒相對。

封卓倫這樣面對面看著她竟覺得有些慌神,手心都漸漸發燙起來。

兩人一時無話,他朝後退了退起身重新坐好,長臂一撈把她也抱起來摟著,伸手慢慢揉她又軟又細的長發。

“為什麽?”他眼神落在別處,淡淡出聲。

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等待了太久、或者根本不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多半都已經不是當初最想要的樣子,只能成為過去。”

她不後悔年少這樣執著地把一個人埋在心底喜歡,只是她當時覺得對她來說什麽都唾手可得,對結果也勝券在握,自以為對方也一定是情願的。

她是驕傲的人,也確實是拿年少的真心和堅持去換的,既然換不到,那即使難過到背井離鄉也不願去勉強。

如今一切過去,誰都安好,但只可惜那已經是她願意為感情做的最後一次堅持了。

客廳裏只聽得到時鐘在走的聲音,他摟著她肩膀的手募得收緊了些,“那我倒是應該要感謝他當時踩碎你一顆少女心了。”

這人說話就從來沒有中聽過的時候,她這時聽了那話裏的意思側頭看了他一眼,他卻已經輕咳了一聲,起身去廚房弄晚飯了。



晚上他洗了澡出來,見她正盤著腿在落地窗旁的躺椅上看照片,她也剛洗完澡的

樣子,頭發還有些微濕,松散地披在白嫩細致的肩頭。

他站在身後看了她一會,眼眸微微一動。

“喏。”容滋涵正輕聲笑得樂不可支,面前便遞過來一杯冰水,她伸手接過喝了一口,放在一邊繼續樂。

“什麽照片?”他這時在她身旁坐下,一手放在她身後的靠背上,低頭瞟了一眼。

“你鍋子兄弟家的炸毛兔小姐啊。”她平時一向不是經常笑成這樣的,眼睛都瞇起來了,“我當時都沒看到,她炸毛了和人打起來差點摔進游泳池裏。”

封卓倫低頭一看,看到的卻根本不是她手裏的照片,而是她睡裙裏隱隱可見的凹凸有致的雪白。

他不發表評論,她也由著他,一張一張繼續翻,誰知他這時突然向著窗口的方向出聲,音量比平時稍許高一些,“那是什麽?”

那語氣實在是非常正經,她下意識地就放下照片擡起頭。

他可早侯著了,頭微微一偏就牢牢地張口咬住了她的嘴唇。

“……姨媽走了吧?”封卓倫含含糊糊地問,手已經不老實撩了她的睡衣,將她一把托起來往落地窗上壓,“我們要對得起唐二貨的勞務費才行,嗯?”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說,看到涵寶洗頭了什麽的、拿冰水試探什麽的……花倫你就是想知道她姨媽到底走沒走是吧!!咱們傲嬌倫的屬性絕對是有腹黑這一說的好麽

你們!看了這一章有什麽感腳!有木有很想找花倫談戀愛?!有沒有捧著臉覺得春心很蕩漾!有沒有覺得色桑很乖很溫馨!

落地大窗什麽的,哎喲喲,又要等到周日啦,(太賤了……)想、看、就、快、表、揚、我!色桑和唐二貨一樣打滾求孩兒們多撒花!

PS:女配出現了,第一男配還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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